第十一章 风卷怒涛（十一）

娘亲罕见地沉默了半晌，才似无可奈何地应道：“……嗯”

“那就请娘亲听孩儿说个故事。”

“唉……霄儿说吧，娘听着。”

那一声轻叹耳，便知娘亲已经堪我的心思，只是明知不妥却无可奈何。

我吸一气，缓缓吐出肺腑之言：“因为今我才发现，我着一个世间最美丽的仙子，并且了十多年，但此前却从未发现。

“她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见到的，她对世上所有都心存怜悯、宅心仁厚，但唯独对我不假辞色——十多年来，她的笑靥几乎从未对我展露过，她永远对我严肃苛厉，她不曾为我做过一粥一饭，她还会为了别将我压制得无法动弹言语。

“娘亲，你说她是不是对我很坏？”

“霄儿，娘不是故意的……”冰雪仙子的泪珠落在地上扬起灰尘，仿佛将我的心脏击穿，伤得血流如注。

我忍住心恸，继续说道：“但是孩儿很傻，她对孩儿这么坏，孩儿还是她，因为没有办法，我只有她一个呀——山谷里十多年的夜夜，朝夕相处，我只有她一个可以。

“我着她，所以我可以忍受枯燥的书卷，只希望得她一句夸奖；我可以忍受练体的痛苦疲累，只因她希望我可以继承遗志；我可以背读经史典籍，只因她说男儿必须明经辨理；我可以十多年来从不踏足谷外，只因她明令禁止；我可以十余年如一地敬有加，只因她说‘男有别、母子相避’；我可以连一丝孺慕之都不表露，只因她是六根清净的仙子——因为我觉得可以和她永远呆在那个小小的山谷里，哪怕逆来顺受我也心甘愿。

“后来我还是和她出来了，外面的世界很彩，可是也很黑暗，有很多觊觎她的美色，想要从我身边夺走她——但我不怕，因为她和我在一起，因为我相信她始终会和我站在一起。直到有一天，她为了别，把自己的名节当做物品舍弃，把我牢牢困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将我尽力保护的东西弃若敝履。

“我的心好痛，我问自己，你不是对她敬有加吗？为什么连这种权宜之计都接受不了，为甚么连她为善救的意愿都要违逆，为什么要死死地保住那虚无缥缈的名节呢？

“为什么？娘亲你说为什么呢？因为我着她呀——我害怕失去她，我害怕被她抛弃，即使只有一丝可能，我也不能熟视无睹——因为我只有她，失去了她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是了。”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