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对妈妈的欲望

从东京飞往上海的波音飞机穿云雾，靠舷窗的位置上坐着一位满脸凝思的英俊青年。当穿着红衬衫系着蓝色印花丝巾的空姐推着小车经过时，不禁停住了脚步，那是一个脸上让阳光晒得微微黝黑，几近完美的相貌，只有一个小小的瑕疵，就是他左边太阳附近有一条白色的细疤，从眉毛到发线的地方。这和他眼角上扬的眼睛，简直可以为男子气概设下一个崭新而无懈可击的标准。他红润而丰厚的嘴唇和强健而高挺的鼻子也是一样，虽然他的鼻子有一点非常微小且顽皮的上翘。这男子简直就可以当成一件展览品了。空中小姐控制着自己，不要一直贪婪地看他，专心地她所能做的。“先生，你需要我为你服务吗？”她盯着他微笑的唇，他大而黑的眼睛，他的手，他的身体，他的胯下。她细黑的眉毛因为询问和试图取悦而扬起。而过了似乎有一世纪那么久，她才重拾她的声音。

“谢谢，不用的。”他回答，眼睛近乎粗野地在她的身体上游走。当他俩目光相接时，她被一沉而湛蓝的目光所震慑。这并非全由那露骨的欲望所造成，而是她惊讶于他的眼睛是如此地清澈。

他就是周正，刚从东京大学攻读完金融硕士，四年的留学生涯把他从一青涩懵懂的学生，变成现在健硕成熟的美男子。从舷窗向下望去，目光穿过轻纱一般的飘飞的烟云，飞机早已飞过繁华又拥挤的本本土，此刻正在太平洋的上空横飞；机影在下边平的蓝色的海平面上掠过；很快就要飞大陆了。越是接近家，思念亲的心更是迫切，恨不得一下子跳上飞机。他过一会便能见到让他朝思暮想的妈妈了，那个最近经常地出现在他梦中的亲。飞机降落了下去，亲吻着大地。吻声如雷，这是飞机胎和坚硬的跑道发出的剧烈的磨擦声响。步出机舱，周正摘掉了黑眼镜，他终于结束了四年的留学生涯，回到了家。多么熟悉、多么舒适，多么惬意；连阳光、树影、声、街巷尾、空气和风、乃至尘埃，这一切仿佛都属于他自己的。回到家了？是回到家了！世界上只有自己的家才是最舒服的。

他随着乘客走出机场，就在出过道边站着一个通身穿红色衣服的。

在接机的群中十分鲜明，象一长条火苗，她正远远朝周正招手，她就是周正的母亲郑媛媛。周正走近。她穿红的确很美。一件红色的披肩上衣，红色的宽褶的短褛，一条红色的长裤的裤腿塞进一双红色的长筒的纯牛皮的靴筒里。

肩挎一个同样颜色的小皮包。这就使她的发显得更黑，脸儿更白。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