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急忙回来找老袁涉，老袁早躲出去到外县理发去了，老袁婆则拿出老怀按了手印儿的换房书说：“有书为证，铁板钉钉，不能反悔。”

老怀说：“那房子不是你家的，是临时租来的，骗我和你家换？”

老袁婆说：“哪个不是租的？这小屋你不也是租北华厂的吗？我家，还有全楼的住房都是租的。你租的房子换我租的房子是公平易，怎么能说是骗？空白牙！还是以书为据。”

老怀气得发昏，险些晕倒。

老袁家死赖着不还，老怀也无计可施，毕竟有字据在手上，只能吃哑吧亏。老怀大病了一场。玉琼妈后悔不迭，那样一个温和的，回来找老袁婆子大骂了一通。

柯雷母亲是在路上遇见玉琼妈知道事前后经过的。柯雷觉着玉琼一家怪可怜的，他由此恨起老袁家来。十年来，柯雷常想起玉琼，尤其是在箩筐里过家家的那一幕。

每当柯雷到窗后过道和园中，特别是看到菜园中还有的那种竹筐时，就会陡然想起。心中还会浮想：玉琼，你现在在哪里？你长成了什么样啦？见了面是绝不会再和我那样过家家了。

柯雷心中一阵怅然。

园中有许多趣事儿，但在园中消磨时光最长的还是读书。一本《林海雪原》，唤起了柯雷看书的热望。但老马的藏书就那么有数的两本。一时无处去掏弄，像渴却把赶进了荒漠。

好在不久老马又弄到了书源，他们单位承建友谊宫的维修，宫里有个封起来的图书室，劫后之余还存有一些可看的书籍，老马趁着刷图书室的机会，悄悄揣回了几书。有《矛盾文集》十卷本，有高尔基的《我的童年》，让柯雷也跟着实实惠惠地饱餐了一阵子。

柯雷还用家里唯一的一本没了封皮的中篇小说《小兵张嘎》，从三楼和柯雷年岁相仿的叫青玖的小子那儿，以换书看做开，获得了《毁灭》、《铁流》、《晓记》、《铁道游击队》、《平原作战》、《野火春风斗古城》等书的阅读。

青玖家在老马家上边的三楼住。青玖的父亲和老马一样也是个建筑公司的油工，俩虽在一个公司，但不在一个施工队。前些年青玖父亲在他们施工队维修北方大厦的时候，因为抽烟随便扔烟引发火灾烧了北方大厦一角，被判了十年徒刑蹲了笆篱子。青玖妈守不住活寡，暗中和男来往，是红楼邻居们都知道的秘密。柯雷去青玖家借书还书，就见过那个住在柯雷同学苏国庆家那栋黄楼里的胖乎乎的中年男，他在青玖家里很不外，笑容可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