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也笑了。

忠难的表很怪，因果觉得他其实一直都很怪。

所有都在笑她，只有他在一旁用可怜的、悲痛的眼盯着她，包括现在。

你为什么就和别不一样？

你不哭你也不笑，你就这么看着她，要跑过来抱住她，说“别笑了”，但是现在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那把刻刀从瑟缩地伸向前因为他用怜悯的眼走向她一步而伸直了刺向他的目的地，让他不得不停下迈出的步伐。

“你先把刀放下...我好好跟你说——”

“你别过来！！”

她又惨烈地嘶叫，尖锐如指甲划过玻璃，刺得他耳朵生疼。

忠难僵硬在那儿，缓缓放下了手，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以一种要蹦出嗓子的频率跳动着，他咽下一唾沫，温声细语地哀求她：“你先、好好呼吸一下，拜托...你以前有哮喘的，我害怕...”

因果总也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上来，但这话从他中说出来更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突然一阵耳鸣与眩晕，她整个视野倾倒了过去，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刻刀也脱了手，跌在她身旁。

“.....因果！”他看见因果倒在地上下意识跑过去蹲下身要抱她，却被她大喘气着摸索到刻刀，面还没抬起来就盲目地挥刀，她感觉到刀划过了软质的东西，一声闷哼，他猛地坐倒在地板上。

她感觉视线像幼时和忠难一起看的晚间电视，有黑白雪花屏，有彩色的无信号屏，好不容易顺过气，抬便是他捂着脖子，鲜红的血从手掌里溢出来，她惊愕在原地，看向自己手中沾着血的刻刀，再对上他痛苦不堪的眸子，突然又嘶叫起来。

“不是我的错...”她瞪着那双眸子一遍一遍说，“是你要杀我的！是你先恨我的！是你非要抓着我的！不是我的错啊！”

他捂着脖子想说话，但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血沾满了他的蓝白校服，再浸上校裤，因果惊恐地盯着已经形成一滩的地板上的血，昨天的记忆又涌上心，她的脚都是软的，手里攥着刻刀发抖，一遍一遍重复着“不是我的错”。

他居然点，他为什么点？他凭什么痛苦的眼睛里还要带着一丝怜悯啊？！

“你去死吧...”她突然又笑了，尽管她不知道为什么要笑，她捧着他的脸愤恨地说着，“你再用这样的眼睛看我...我把你的眼睛也刺了——”

他张开嘴，好像想说什么，但血从手指缝里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