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能让皇后娘娘在前面带路，程宗扬自告奋勇，当先进甬道。

甬道颇为宽敞，虽然地下，却丝毫没有气闷的感觉，里面点着油灯，能看到甬道是用砖石砌成，上面呈拱形，有些地方两边还建了耳房。

走了一盏茶工夫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右。”

程宗扬没听明白，拐了个弯才看到甬道分出一条岔道。他依言往右走去，一刻钟之后，甬道到了尽，向上沿着台阶走了一两丈高，来到一处小房子里。

程宗扬原以为这条甬道直通宫外，出来才发现两走了这么长一段路，竟然还在长秋宫内。

程宗扬忍不住道：“不是到宫外的吗？”

“不可以的。”赵飞燕道：“这些便道都是各宫自己用的。”

原来只是为了宫内通行而设的便道，并不是什么天子专用的秘道，难怪自己一个外臣，也能堂而皇之的进来。

屋内守着几名小黄门，见到皇后娘娘过来，都连忙跪下。赵飞燕吩咐几句，一名小黄门飞也似的去找单超。片刻后，单超闻讯赶来，俯身向娘娘行礼。

天子已经待过娘娘出宫的事宜，连出行的车马都已经安排停当。那辆马车外表看起来毫不起眼，打开车门，里面的装饰却是华贵之极。可惜程宗扬也就是看看，如果敢跟皇后娘娘同乘一辆马车，那完全是奔着宫刑去的。

北邙，上清观。

静室内安静得像另一个世界，赵飞燕跪坐在席上，望着案上一株新剪下来的月季，想起妹妹这一路经历的危险，一时间柔肠百转。如果说最开始她是因为自己在宫中孤立无援，迫切想让妹妹宫，姐妹俩同心在后宫稳住脚步，那么现在她宁愿妹妹留在宫外，平平安安过完此生。即使有一天自己万劫不复，也好留一份寄托。

赵飞燕握了握微凉的指尖，收回心思。她私下出宫，在外面用的是富平侯家的名义，守门的童告诉他们，卓教御正在与几位客见面，暂时无法出来会客，请她在静室等候。那位程大夫似乎和观里的很熟，问了几句，便自行去寻合德，说是请她前来与自己相见。至于单超等，赵飞燕不愿让他们见到自己与妹妹相见的形，把他们留在了外面。

望着那株娇艳欲滴的月季，赵飞燕渐渐静下心来。忽然房门被拉开，一个子道：“这里还空着呢，我们就在这里等吧。”

几名自说自话地涌室内，她们遍身罗绮，一个个珠光宝气，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进来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