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理想主义的彩色外套剥去了，只留下灰色内衣

江南的秋天，直到十月才姗姗而来。

唐小舟当秘书的时候，时令才刚刚进春天，那是乍暖还寒时节。没想到，子过得可真是快，才一转眼，已经是秋风阵阵，而历法的节气，已经进了暮秋。

中国的四季，大约是按中原地区划分的，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只有中原，才真正四季分明，其他四个方位，季节差不多都是的。北方的冬季长得没边，而南方的夏季却是没完没了。以长江以南的江南省为例，每年四月的上旬，还是乍暖时节，随时都可能再来一场风雪似的，到了下旬，气温就一个劲地往上窜，历法的夏季和事实上的夏季，一起到来了。这个夏季很长，滚滚的热流，一直要持续半年之久，直到十月，才会稍稍消退。冬季倒似乎有足足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那个叫寒冻的怪物，在大地上盘桓，缠绵了又缠绵，就是不肯离去。春季和秋季，却只是梅雨季节的太阳，一露脸就不见了。

以前读书的时候，常常看到作家们描写春天的文章，作家笔下春天的那个美，真是令激动，可对于唐小舟来说，他所感受到的春天之美，也就是在作家的作品中，而不是在现实中。

江南省的春天十分短暂，冬天一过，暖风一吹，油菜花就开了。在黄河中部流域，油菜花开得漫山遍野的时候，或许正是春意盎然的时候。可江南不同，油菜花开的时候，也就是夏天到来的时候。此前的一段时间，阴雨绵绵，气温像没有烧开的温吞水，空气像在雨水里泡着一般，春天是一块湿淋淋的绒布，只要稍稍用力一拧，就能拧出一串水珠，除了湿之外，再感觉不到任何春之美。

历法中的秋天，往往在阳历八月到来，而八月的江南，正值盛夏，酷暑炎炎，气温达到最高，持续的时间也长。直到进十月，们才能感觉到燠热已经消褪，秋天是跚跚的来了。

江南的秋天，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这个季节，真正是秋高气爽，空气燥，却又不像北方那般燥得无法忍受。气温适当无雨，最适合户外活动，也很有利于自我绪的调节。但就像春光乍现一样，秋天也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逗留的时间，大概也就一个月左右，到了十一月底，便开始寒气了。

可这所有一切，唐小舟再也没有真切的感受，除了将恤换成了长袖衬衣，又在衬衣外面加了一件外套，他真的不知道这一年的每个子有什么不同。偶尔静下来想想，也难免会有丝丝惆怅，生命真的应该是这样吗？这样的生命，会不会太苍白了？将所有的子，全都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