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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鼎，一副大沙漏一杆大秤，并几个写着斤数的铁铸小鬼儿秤砣，齐齐摆在当中，便把那虎尸虎首，一并扔进鼎里。
那铜鼎似乎无火便热，更不知里
装了甚么水，那虎尸首泡在鼎中，不一会便化没了，只见无数杯
宽径的剔透珠子，色分赤红，碧绿，洁白，骨嘟嘟自那鼎里外涌，又好似活物一般满地
蹦，周围小厮见状，便扯开金线大网，将那些珠子尽数网住，半晌便收了满当当十大网。又见那群小厮收起网来，哗啦啦地把那珠子倾在大沙漏里，那沙漏分三个漏，下接三个大斗，珠分三色，俄而便把三个大斗装满。
“上秤。”
那黑豹子一声令下，便见众小厮搬斗抬鬼，撑秤杆，托秤盘，又把那三个大斗，挨个过了遍秤，那九师爷便在一旁添墨轻书，一面写，一面九个脑袋一齐叫道：
“赤璃
子，二十五枚……”
未等那师爷说完，便见其九个里，八个颈子都滴出血，咕噜噜滚在地上，又见那掌柜伸出沾血的爪子，一面就着九师爷的袍子揩了揩手，一面皱眉龇牙道：
“我都说过多少次？唱账用一个脑袋就成，别在这闹心。”
“抱歉抱歉，年纪大了，三更半夜的，睡迷糊了。”
那师爷剩下的一个脑袋看不出喜怒，只是垂眉应着，但见那滴血的颈子半晌止住血，便见八个腔子里复又长出八个脑袋，血淋淋得骇
。那师爷趁脑袋长出来的功夫，又兀自用九个脑袋一齐唱道：
“碧绿子，七百枚！”
那师爷还未待掌柜再动手，兀自缓缓道：“你若再砍我的脑袋，我便不与你做事了，你可着玄州，不，塞北，但能找见一个比我强的师爷，你便现在就宰了我吧。”
此言一出，便见那黑毛豹子敛手抱肩，恨恨道：“若非你是涂山大请来的师爷，我便早就宰了你……”
“洁白子，四千枚！”
那师爷还未等玄八发完牢骚，便喊完一声，也不待看那豹子脸色，一面吩咐小厮
账，一面径自回柜里坐下。那黑豹子吃了哑
亏，当即对着一众赌客
跳如雷道：
“我把你们这群扁毛肮脏的畜牲！若是再敢拖账，我便把你们一个个宰了扔进练功鼎里！”
那掌柜怒毕，便见宝桌上的赌徒一个个敛声屏息，一个个都不敢往那黑豹处张望，却见那一众赌客，有的臊眉搭眼，有的抱发抖，有的吓得便溺一地，还有的虽不言语，怒目圆睁，一獠牙，咯吱吱鸣响，却只是无奈捶桌，泄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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